爸爸去世后
《心理咨询师如何看见孩子的内心世界》·王可
爸爸去世后
回忆起与汤汤（化名）咨询的那段时间，我内心依然会泛起一种对汤汤独有的怜爱，相对于其它的孩子来讲，汤汤承受着的心理压力不仅是来自学习的，还有同学关系，还有外部成人对自己看法的转变，更重要的是母亲对自己的加倍关注。这一切都从父亲去世开始。
汤汤（化名），男孩，10岁，有个６岁的妹妹，在父亲去世之前，自己与其它同学一样过着有规律的学习生活。
父亲学历挺高，经营着一份自己的事业，平时很忙，对汤汤的关心并不是太多，但对汤汤一些奇特大胆的想法及做法不予阻拦，但有时对汤汤的一些行为也会很生气，这时就会大声的训斥。
妈妈学历并不是太高，但和爸爸的感情还算不错，妈妈会时常觉得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很欣赏爸爸。这么多年来，妈妈一直在家安心带孩子，虽然性情有急躁的特点，但总归平时还算是遇事能稳的住，因为爸爸是一个很能让妈妈依靠的男人。
汤汤与妹妹相差４岁，汤汤平时也知道疼妹妹，和妹妹的感情挺好的。在学习方面，汤汤虽然不是特别努力，但成绩在班里属于上游位置。在同学交往方面，因为汤汤并不属于那种性格外向的孩子，所以除了有一两个比较好的朋友之外，与其它同学的关系也都一般，不远不近的。老师也是比较喜欢汤汤的，因为在老师眼里，汤汤属于那种比较懂事的孩子。
但自从父亲因为意外去世后，汤汤的生活、学习一下子就变了。
母亲反映，自从父亲去世后，汤汤好上网玩游戏，而且也变得特别敏感，有时对妈妈大发脾气，学习注意力不集中，上次考试，孩子成绩在全年级下降５００多名，现在都不想上学了。
母亲及家人都忧心忡忡，在与孩子商量后，前来樱飞心理咨询中心做咨询。
10岁的汤汤并不太清楚心理咨询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也想找个懂自己的人说说话，就跟着母亲来了。
在这间安静的咨询室里，我看着眼前的汤汤，汤汤低着头不说话，母亲在一边比较着急，说出了自己的前来咨询的想法。母亲想通过咨询达到以下目标：
１.改善孩子的自卑心理，使之阳光些；
２.提高孩子的学习注意力水平，提高学习成绩；
３.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活泼一点；
４.变得自立、独立（妈妈在家或不在家，孩子可以做些家务）、自强（在接受批评时，情绪平稳一些）、克服懒惰，勤奋一点，比如：写作业时不再让妈妈催着。
5.减少上电脑玩游戏的时间
母亲还说到汤汤从一年级开始就有紧张就肚子疼的现象。特别是周一，肚子疼的最厉害。
我看到妈妈的咨询目标都属于心理咨询范畴的，我又问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汤汤，是否也认为在这些方面进行改进，汤汤点头，所以，心理咨询就这样定下来了。
根据母亲反映的情况以及汤汤的表现，我为汤汤做了一份小学生心理健康测评，结果是有中度焦虑，抑郁情绪和躯体化症状（有时感到头晕或头部不适感，如紧绷、胀等。偶尔会有胃部不适、胀气）为轻度。
针对汤汤的这种情况，我决定先单独和汤汤聊一聊，听听汤汤内心的声音。
汤汤穿着一件灰色的上衣，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显得特别暗淡，说起话来也很慢，我耐心的听着。
汤汤说，自己现在三天不吃饭，也不知道饿。而现在只能一天平均只吃一顿饭，因为自从爸爸去世到现在，妈妈很少做饭，妈妈不想吃，也不想做。
汤汤说前天在饭店吃饭，自己想要一瓶饮料，然后妈妈就非常生气的把自己赶出饭店，并说：“不吃，就给我滚。”自己知道妈妈难受，可妈妈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啊，最后自己流着眼泪走回家。
看着眼前的汤汤，我心里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既为汤汤难受，也为汤汤妈妈的表现感到难受，我这时又想到了汤汤的妹妹，问汤汤后得知，自从父亲去世后，妹妹就由大姑帮忙照顾。
父亲的意外去世给这个家带来了多少心灵的磨难啊，使这个原本有秩序的家庭生活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我心里想到这里时，又听到汤汤说，以前把喜欢的节目看完，10点钟就睡了，而现在晚上看电视到12点以后，有时还玩游戏，直到把自己折腾的太累才睡着。妈妈不知怎么了，经常当着我的面夸奖别人家的孩子，可是在我看来，这就是说我不行、不好，我内心难受极了，有时甚至想自杀。妈妈的变化让我想到妈妈嫌弃我了，妈妈想杀了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汤汤这么说，我就问了一句：“为什么这样想呢？”
汤汤说，因为中国人素质太差了，太坏了，就因自己丑，学习差，自己是祸害，所以很多人想杀自己。
汤汤做梦的内容都是这样的：同学说自己太丑了，太坏了，太邪恶了，素质太差了。有一次做梦梦到自己死了，他们所有人都很高兴，全中国人都在开派对。
汤汤还说，同学们家都特别富裕，就自己家穷，现在自己的穿着打扮让同学们都笑话自己，瞧不起自己，说自己家是马路边卖菜的，有时，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趁他们不注意突然打他们。
我听着汤汤的话，看着汤汤的神情，我在想，爸爸的去世怎么对汤汤的心理影响如此之大呢，听汤汤的梦就知道汤汤现在的同学关系中遇到的麻烦以及愤怒、孤独的心理活动。在汤汤自己看来，现在的一切都是不好的，自己不好，很多人就想杀自己，这是多么恐怖的错觉啊，如果被不明真相的人知道了一定会认为这个孩子的精神出了问题，而我看到的是汤汤想法背后的情绪，汤汤有压抑着的愤怒、有不被理解的孤独，还有被束缚的痛苦。
对于汤汤表达问题中的过度概括现象我是一定进行澄清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把沉溺在不良情绪中的汤汤拉回到现实中来，于是针对刚才汤汤的问题我做了一点提问。
“汤汤，你说因为你的成绩差，长的丑，同学们都想杀你，你所说的同学们是指所有同学还是几个别的同学？”
汤汤说：“就几个同学，那几个同学平时都特别骄傲的样子，和我的关系不是太近。”
“这么说来，不是所有同学都对你不友好，而就是几个同学而已，对吗？”
“是的，王老师。”
“可是刚才你说同学们都想杀了你，显然这句话有点不妥当，对吗？”
汤汤看着我说：“是的，王老师。”
我又问：“汤汤，那你的同学中有没有和你关系不错的”这样的问题是为了唤醒汤汤内心友爱的一面，这样就会让汤汤进入一种良性的情绪之中。
汤汤想了一下，说：“以前有的，我经常和他们玩的，可是现在妈妈除了让我写作业就是让我看书根本就不让我出去玩，他们来找我，妈妈也是不高兴的”。
“这么说来，你是有好朋友的，对吗？”
“是的。”
“妈妈可能对你现在是严格了一点，那你现在一点和他们玩的时间都没有吗？”
“有时，我实在受不了，就上网，还偷偷的溜出去找他们玩，但是被妈妈知道了，妈妈就会很生气，然后就狠狠的批评我，说我不懂事。”
“是这样，那你会给妈妈说你的心情吗？”
“我想说，可是我不敢说，因为妈妈心情一不好，就会对我发脾气。”
可怜的汤汤，爸爸去世了，失去了父爱，而此时的母爱又是那么偏激，我知道，我应该和汤汤妈妈进行交流，把汤汤妈妈的心理健康状态调节好，才能更有效的帮助汤汤渡过这个难关。
“汤汤，如果有什么心里话就多给我说，王老师愿意听你说话，也愿意帮助你。”我说。
“王老师，那你能给我妈妈说说，要是我写完作业，允许我出去玩，行吗？”汤汤这样的请求，突然让我感觉到这哪像一个10岁的孩子，这更像是６岁左右的孩子，这么天真这么纯洁这么招人心疼。
我很认真的说：“行。”
看到汤汤母亲的样子，穿着一件黄色的上衣，略有些轻微的脏痕，头发像是没有梳洗过的样子，只是随意的扎起来。想起刚才汤汤说的话，同学们都笑话自己，瞧不起自己，说自己家是马路边卖菜的，我也就能理解汤汤的心情了。
汤汤父亲的事业经营的很好，去世之后，单位没有了带头人的管理，效益不如以前，但经济来源还是有的，按道理来讲也不能让别人误认为是卖菜的。只是汤汤妈妈的精神状态因为老公的去世而变的懒散抑郁，而且性情不稳，偶尔会发脾气，也懒得打理自己，原本就是全职妈妈，缺少外在交流的机会，大多数情况下家里的事情都是依赖老公去做的，现在老公突然去世，自己还没有从失去老公的悲痛中走出来。所以，外界不明真相的人看到汤汤妈妈这样子以及汤汤的穿着就容易产生误会了。
我建议汤汤妈妈也做一份心理健康测评，结果显示：母亲有轻度抑郁和轻度恐怖，抑郁表现为自我评价偏低，平时落落寡欢，心情欠佳，兴趣也有些下降，偶尔会心情烦躁，不愿与人交往，有时睡眠差些、多梦。恐怖表现为不敢一人留在家中，与他人相处缺少安全感，不敢与生人交往，但能够尽力的克制自己或掩饰自己，对学习和生活影响不明显。
这个结果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尽管意料之中，但为了更加明确来访者当前的心理状态，所以，做个心理测评以供参考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过程。
在与汤汤妈妈咨询的过程中，我首先关注的是汤汤妈妈现在的心情。
我对汤汤妈妈说，汤汤的问题是完全可以通过心理咨询的方式得以解决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了。你能说一说老公在你心目当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汤汤妈妈还没有开口，泪水就先流下来了。我内心隐隐的痛，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彼此融入，如今老公的去世，就好比从自己身体里抽掉一部分骨与肉，怎么叫人不心疼，怎么叫人不伤心，又怎么叫人不无力。我安静的陪伴在汤汤妈妈的身边，除了喘气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我知道，汤汤妈妈的痛远远比我理解的程度更深。此时，不需要劝慰，只是这样有个人在一边陪着就足以。
3分钟的时间过去了，我见哭得差不多了，就把纸巾递过去，汤汤妈妈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汤汤妈妈说：“我自从结婚之后，老公对我是非常好的，他不嫌我学历低，也不嫌我没有工作，反而对我非常尊重，对我家人也特别的好。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成熟、稳重、有事业心、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只是有时对汤汤要求比较严格，偶尔还会发脾气，所以，汤汤对爸爸的去世并不是十分的痛苦，反而觉得有些轻松，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能感觉到你和老公的关系挺好的，那你老公去世后，你的生活有哪些变化呢？”我问道。
汤汤妈妈说：“自从老公去世后，老公单位的同事都来看我，安慰我，可我并不想见他们，我觉得他们都在可怜我，笑话我，我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现在我的女儿由孩子姑姑帮忙照看着，我和汤汤一起生活，我现在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汤汤身上了，以前老公在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依赖着老公来做，现在，老公不在了，对汤汤的培养只能有我一个人来做了，所以我对汤汤是全面关注。我每天都会要求汤汤好好学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汤汤的学习成绩不但没有提升，反而还下降了５００多名，并且也不像以前那么听话懂事了，有时还和我发脾气，还上起了网。现在也不知道汤汤怎么了，在学校里还和同学打架，老师给我打电话反映汤汤情况，我除了训斥汤汤也没有别的办法。”
看到汤汤妈妈如此自卑，也对汤汤的表现有所理解了。我问：“你以前对汤汤怎么样，也这么严格吗？”
“没有，原来老公在的时候我对汤汤的要求没有这么多。”
“那现在怎么对待孩子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呢？”我问。
汤汤妈妈说：“汤汤是个男孩子，我得对他要求高一点，只有让汤汤学习成绩更好，表现更优秀才能对得起死去的老公，否则老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我会内疚的。”
“奥。”我应了一下，继续倾听。
“家人都希望把孩子塑造成像‘老公’那样的男人，来分担这个家的责任。汤汤的奶奶还有其它亲人现在一看到汤汤就是问他学习如何，只要看到孩子没有在学习，就会督促汤汤学习。自己也希望孩子多呆在自己身边，这样心理就会充实一些，现在汤汤就是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看到汤汤，我才觉得我们这个家有希望。”
看来，对汤汤严格要求的目的，汤汤妈是非常清楚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现在看来，不但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了。”
“你说的对，王老师，我该怎么办呢？”
“你需要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去承担这个家的责任，而不是让只有１０岁的汤汤去承担，汤汤是承担不起的，他太小了。”我直接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希望这种直接的表达不会伤害到汤汤妈妈这颗脆弱的心灵。
“我没有让汤汤去承担，我只是在要求他多读书，长本领。”汤汤妈妈不解的说。
“以前，没有这么要求汤汤，那么现在如此要求又是为了什么呢？”问题仿佛又绕回到刚才，可是，我不能不这样问，因为只有再次提醒汤汤妈妈这样做的目的，才会让汤汤妈妈对自己的做法有清楚的认识。
汤汤妈妈不说话，30秒之后，汤汤妈妈对我说：“王老师，我明白了，我这么严格要求汤汤学习，长本领，确实是想让汤汤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
“汤汤只有10岁，他能承担得起吗？”
“是啊，汤汤只有10岁，还是一个贪玩的年龄，汤汤太可怜了，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以后我可怎么办呢？”
“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我又说了自己刚才的观点。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家照顾汤汤和女儿，现在要让自己走出去，才知道有多么的难，现在家里的事情，只要有困难，就由我大哥帮忙处理，我大哥脾气急，但很精明，很能干，又是那么的疼我那么关心我。只是，我大哥也会经常教育我，说我这不行，那也不行，这会让我有一种不如人的自卑感。我也想走出来，可是我就是没有底气啊。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来看我安慰我，可我就是觉得他们在看我笑话，就是在可怜我，我心里真是不舒服啊。”
“是的，如果他们笑话你，可怜你，这确实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关键是他们事实上是抱着一份怎么样的心情来看你，真的像你所说吗？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平时你和他们的关系就不好，现如今你老公去世了，他们就挺高兴的，还装模作样的来安慰你。你现在认真想一想，你平时和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平时和他们关系挺好的，老公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我也是比较随和的人，也没有得罪过他们。”
“这么说来，他们笑话你、可怜你的可能性就没有，如果你认为一定有的话，那一定是那些人都是品性不好的人，可那些都是什么品性的人，你清楚吗？”
“我的那些亲朋好友都是不错的人，以前也都相处的挺好的”。
“哦，那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他们在笑话你、可怜你呢？”我希望用这种提问的方式促使汤汤妈妈认识到另外一种问题，这就是和自己的自卑有关。
汤汤妈妈不说话，仿佛不知如何作答，于是我又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虽然有时性子比较急，但平时还是挺随和的，自从老公去世后，我就觉得我低人一等，我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好可怜，老公单位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我觉得自己好无用啊。”
说到这儿，汤汤妈妈突然对我讲：“王老师，我清楚了，原来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好可怜，所以，就认为别人可怜我，而我又是自尊心特别强的人，接受不了别人可怜我的样子，所以我很痛苦，我不愿意接受别人来看我，即使接受了，但也从来没有认真的对待过。”我对汤汤妈妈如此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感到有些惊讶，真是看不出来，汤汤妈妈的悟性真是相当高，我从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实在是高兴的很，我知道，一切都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我追问到，我要趁热打铁，激发汤汤妈妈对现实生活的热情，走出痛失老公的悲哀情绪。
“我试着去接待前来看我的亲朋好友，和他们说说心理话；我也应该走出家门，到老公单位上去看看，我能做多少算多少，希望能够把老公留下来的事业继续经营下去，这也是我们家的经济来源。我只有振作起来，九泉之下的老公才会放心。”
“你说的对，只有你振作起来，你去世的老公才会放心，才会安心，因为他希望你们娘仨过的好。”
“王老师，你说的对，我现在明白祭奠老公最好的方式不是一蹶不振，而是加倍努力去使我们这个家生活的更好。”
“你说的太好了。”我有些激动。
“可是，对于管理方面的工作，我完全不懂的。”
“不懂，有什么可怕的，什么知识都是可以学来的，你可以通过不断的努力来获得管理方面上的能力，同时再加上亲人的帮助，相信你一定能把老公单位上的事情处理的越来越好。”
汤汤妈妈比刚才的精神状态好了好多，腰背也直起来了，脸上也有了微微的喜悦之情。看着汤汤妈妈，我说：“你现在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了，那么对于汤汤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我一直记得汤汤让我对妈妈说的问题，就是自己写完作业，允许自己出去玩。
“王老师，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学习固然重要，但汤汤才１０岁，他需要有玩的时间，况且玩本身也是一种学习，我的建议就是给汤汤一点玩的时间，劳逸结合才是取得好成绩的关键，况且这也是培养汤汤快乐自信的重要渠道。”
“王老师，你说的对，我会尽力去做，给汤汤一个轻松健康的成长环境。”
“好啊，我就等着你和汤汤好消息了。”
再次见面咨询时，我先和汤汤母亲交流。
“从上次回去到现在，你过的怎么样？”
“我的变化还是挺大的，我试着接待亲朋好友的安慰，我也和他们聊聊我的担心和痛苦，结果我发现我之前的感觉真的是我自己的，外界的其它人对我是真心的，并非虚情假意，所以，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我现在正打算参加管理方面的培训，把老公留下来的工作再做下去，来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汤汤也有变化，只是不太明显，希望王老师多多费心，帮助汤汤。”
“我会的。”
看到汤汤妈妈心理状态还可以，我决定本次咨询加强我与汤汤之间的互动，所以告诉汤汤妈妈咨询室外等候。
汤汤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上衣，但脸上的表情比上次轻松了。我问汤汤：“上次回去之后，妈妈给你玩的时间了吗？”
“给了，只是不多，有时还是会对我发脾气。”
“那么，妈妈有其它的变化吗？”
“有，比之前勤快多了，每天也会做饭吃，说话也多了，有时也会笑，不像以前整天拉着个脸。”
“妈妈的变化，对你有影响吗？”
“我觉得家里的气氛好多了，我现在在妈妈面前比较放的开，心情也轻松多了。”
“是这样，妈妈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为妈妈高兴。那你呢，你觉得你有什么变化？”
“我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变化不是太大。”说这话时，汤汤脸上的表情特别平淡。
看着汤汤，我内心灵光一动，我知道了针对汤汤现在的情况用什么样的方式最能达到良好效果。
“汤汤，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玩游戏，玩什么游戏？”我看到了汤汤有些吃惊的眼神。
“你和你的朋友们平时都玩哪些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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